▋雙橋味精涉嫌侵犯“上海好好公司”著作權1400萬元結案內幕

　　案情簡介：原告上海好好企業(yè)發(fā)展有限公司是一家專業(yè)代理公司，成立于1993年，是被告廣東奧桑味精食品有限公司生產的“雙橋味精”華東地區(qū)總代理。由其代理的雙橋味精在全國及上海地區(qū)雙雙名列超市銷量第一，上海市場占有率達到45.5％ ，穩(wěn)居調味品行業(yè)的榜首。為增加市場銷量，2002年4月，原告對雙橋味精的包裝進行了設計，創(chuàng)作完成后，原告又在此基礎上增添了自己拍攝的一系列魚、蝦等圖片，以增加包裝畫面的生動性。2005年6月，原告委托澤宏嘉秀設計公司對包裝又進行了改進，原包裝上的陳燕華肖像以及原告自己拍攝的魚、蝦等圖片繼續(xù)使用，并且約定新款包裝的著作權由原告享有。2005年7月，新款包裝投放市場。

　　2006年7月7日，被告突然傳真告知原告，將于2006年7月31日代理合同期滿后，解除與原告的合同，不再委托原告作為被告在華東地區(qū)的總代理。代理關系解除后，被告未經原告同意，又擅自使用原告享有著作權的新款包裝。原告認為被告的行為侵犯其著作權，遂于2006年8月14日起訴至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同時，向法院申請證據保全和財產保全，訴訟中發(fā)現(xiàn)被告對該新包裝已經申請外觀設計專利并已經獲得授權，但原告認為被告奧桑公司在專利申請日之前已經公開使用該包裝，已不具有新穎性，遂向國家知識產權局提出專利無效宣告請求。被告在這種形勢下步步退縮已無力應戰(zhàn)，要求與原告和解。雙方于2006年8月22日達成和解協(xié)議，原告撤回起訴，最終贏得這場官司的勝利。

　　引言：2006年7月17日下午5點左右，我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正要準備回家。這時門口進來兩個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進門就徑直朝我的辦公室走來。走在前面的那個人首先說話了：“您是朱律師吧？”我點點頭，他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朱律師，久仰您的大名啊，今天登門拜訪是有事相求，希望您能幫幫我，度過這次難關。”我把他們迎進辦公室，讓他們慢慢說。

　　他坐下后，自我介紹：“我是上海好好企業(yè)發(fā)展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姓王，這位是我的司機。現(xiàn)在我們公司遇到一個非常麻煩的事，最近幾天我的壓力也很大，飯吃不香覺睡不著，再這樣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聽我的一個朋友提到您，才知道您是有名的大律師，我想這次只有您可以幫我了。”我給王總倒了一杯茶，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繼續(xù)道來，“我們公司是廣東奧桑味精食品有限公司在華東地區(qū)的總代理，我們兩家公司合作已經有十幾年了，一直關系融洽，我們代理的”雙橋味精”在上海也有很高的知名度，銷量在全國其他代理商中處于絕對的領先地位。雙方對彼此的工作都十分滿意，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今年7月1日奧桑公司突然宣布將在本月31日雙方代理合同期限屆滿后不再續(xù)簽代理合同。我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簡直不敢相信，我們之間合作一直很好，為什么他們突然就斷絕合作，我們公司為了代理這個品牌的味精，全體員工兢兢業(yè)業(yè)，不但設計了新的包裝而且還投入了大量的廣告費用，整個企業(yè)都在為這一個品牌服務，如今他們說不合作就不合作，這對我們來說是極不公平的。另外，按照行業(yè)慣例，即便是不再續(xù)約也要提前半年通知我們，現(xiàn)在可好，只給我們不到一個月的準備時間，讓我們措手不及，并且現(xiàn)在已經不給我們供貨了。對方是一個中英合資的大企業(yè)，怎么能這樣不講誠信呢？目前更另我氣憤的是，他們準備與我們終止合作后繼續(xù)使用我們的包裝，這簡直是強盜行為！對方就是想掠奪我們開辟的市場，我們是不可能答應的！今天，特地來拜訪朱律師，就是想請您給我們出出主意，幫我們度過這次難關。”王總越說越激動。

　　我一邊聽一邊安慰他不要著急，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我心里想，“雙橋味精”在上海算是一個知名的產品了，沒想到這小小的味精后面還有這么多耐人尋味的故事。商場如戰(zhàn)場，在利益面前有多少企業(yè)可以守得住誠信的道德底線呢？對方是一個英資控股的大型企業(yè)，可謂實力雄厚，而王總的公司相比之下只是一個小小的代理公司。兩方實力相差懸殊，如果真的打起來，即便是王總能夠取勝，但勢必元氣大傷，看來需要找一條好的辦法度過這次危機?？粗蹩偀o助的眼神，我決定幫幫他。王總看到我答應了他的請求，顯然很高興，握住我的手一個勁的說謝謝。我也笑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下面的路也許不是太好走……

　　專利無效 掃除障礙

　　離雙方的代理合同到期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必須盡快制定相應的策略，主動出擊，才能贏得主動，否則一旦合同到期后對方產品上市，對我們來說會更加不利。奧桑公司此次不惜代價的終止雙方的合作關系主要的目的還是看到好好公司開辟的華東市場盈利豐厚，想將好好公司取而代之。雖然，兩家公司有著良好的合作基礎，好好公司在味精品牌代理方面做的也不錯，按照常人理解這種代理關系應當繼續(xù)存在下去，沒有終止的必要。但從法律上說，合同到期后任何一方都有權利不再續(xù)約，奧桑公司并沒有違反法律的規(guī)定。只是，奧桑公司從現(xiàn)在開始已經不再給好好公司供應貨物，另外，奧桑公司應當提前半年告知好好公司將不再續(xù)約，顯然奧桑公司沒有這么做，從這一點上說對方已經構成一種違約行為。

　　如果把這個案子定性為合同糾紛，要求追究奧桑公司的違約責任，當然會勝券在握。但這樣做的意義不大，因為奧桑公司的最終目的是掠奪市場，是想利用好好公司原來為“雙橋味精”設計的產品包裝，達到鵲巢鳩占的目的。如果僅僅追究對方的違約責任，顯然不能有效的遏制對方的進攻策略。

　　憑著自己多年的訴訟經驗，我決定從產品的包裝入手。次日，我和助手到好好公司進一步了解案情。王總拿出味精包裝袋給我看，好好公司的新包裝分紫色和綠色兩種，圖案基本相同，正面為上海著名主持人陳燕華肖像及其親筆簽名，包裝上印有雙橋味精字樣及“雙橋”商標，并有“用眼睛也能分辨的好味精#8226;鉆石般晶亮”的廣告語，包裝背面有“晶亮剔透的味精#8226;雙橋做到了”的廣告語，另外還有產品的技術介紹、配料、公司地址等文字。

　　據王總介紹，該包裝是由好好公司委托設計的，設計完后就投入使用，之后對方在2005年向國家知識產權局申請了外觀設計專利并已獲授權。本案一大障礙就是對方的專利權。因為專利權可以憑借專利證書來確定，但著作權的證明責任則要復雜的多，不易舉證證明。雖然，該包裝的著作權屬于好好公司而非奧桑公司，奧桑公司在沒有征得好好公司同意的情況下就擅自使用該包裝，無疑侵犯了好好公司的著作權，但前提是我們要證明著作權的歸屬，而且，打掉對方的專利是當務之急。該包裝在對方申請日之前就已經在市場上出現(xiàn)，所以該專利已喪失了新穎性。

　　我所關心的另外一個問題就是該包裝上陳燕華的肖像，該肖像占據了包裝正面的絕大部分，而且是包裝的顯著部分，如果我們對該肖像的使用不享有權利的話，那么整個包裝也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王總說，好好公司已經與陳燕華簽訂了廣告拍攝合同，該合同約定可以使用肖像，而奧桑公司與陳沒有任何協(xié)議，對方肯定不能擅自使用她的肖像。

　　自此，我對本案有了一個全面的了解，在和助手對包裝上的其他權利進行了研究之后，最后決定，以著作權為切入點，通過肖像權侵權和專利無效宣告請求程序，三管齊下，向對方打一套組合拳，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使對方妥協(xié)。

　　縝密取證 節(jié)外生枝

　　在戰(zhàn)略上，我們已經有了一個藍圖，但我內心深知，再好的藍圖如果沒有證據的支撐都是白費，下一步的調查取證工作將是決定本案勝負的關鍵。著作權的歸屬在司法實踐中的取證是比較困難的，如果這個問題如果解決不了，下面的工作就很難開展。同時，對于外觀涉設計專利喪失新穎性的證據也要充分收集。縝密的取證工作就此展開……

　　上海的七月，驕陽似火，我和助手連日奔波，深感肩上的責任重大。經過調查我們發(fā)現(xiàn)：早在2002年4月，好好公司就開始委托上海格威企業(yè)策劃設計有限公司對“雙橋味精”的新包裝進行設計，但該委托設計合同中未明確完稿后的包裝設計著作權歸屬情況。2002年4月29日，奧桑公司與好好公司在執(zhí)行2002年協(xié)議書的基礎上，為進一步拓展華東市場增長10000噸，確?！半p橋味精”在華東地區(qū)的銷量和知名度穩(wěn)步增長，簽訂了一份補充協(xié)議，該協(xié)議第一條約定由好好公司設計“雙橋味精”新包裝，并由乙方獨家使用。2002年5月21日，好好公司委托上海蘇榮標志設計有限公司對初步定稿的“雙橋味精”塑料包裝袋進行補充設計，該份委托設計協(xié)議書第六條規(guī)定“當甲方（好好公司）確認乙方的設計，并付清全部的設計費后，包裝設計的所有權歸甲方所有。所有權轉移后，乙方在取得甲方同意后可將包裝作為其設計成果進行宣傳。”2003年7月29日，好好公司又與陳燕華簽訂了《廣告演出工作合同書》，雙方約定：陳燕華將參加好好公司所拍攝制作的“雙橋味精”《鮮要純正》30秒CF廣告片和平面照片拍攝，“同意將個人形象用于報紙、戶外廣告牌、燈箱、車身、海報、包裝袋等相關廣告形式的平面廣告?！焙煤霉緦Α按舜嗡臄z的平面照片及CF廣告可長期使用?！?005年7月好好公司委托澤宏家秀設計公司在原包裝的基礎上進行部分修改形成新的包裝，雙方簽有協(xié)議明確著作權歸好好公司享有。

　　綜合以上事實，我發(fā)現(xiàn)：2002年4月，好好公司與格威公司簽訂的最初的設計合同并沒有約定著作權的歸屬情況，按照我國著作權法的相關規(guī)定，在委托設計合同中如果沒有約定著作權的歸屬，那么該著作權應當歸受托人享有。如果在這個地方我們無法證明好好公司享有該包裝圖案，那么后續(xù)的一些改進都將被認為是在別人享有著作權的圖案上進行的修改，這顯然對我們有重大不利。我將此情況迅速告知王總并要求他盡快找到格威公司，要求格威公司出具一份書面文件，證明該包裝圖案的著作權歸好好公司。證明很快就拿到了，我也舒了口氣。

　　對于專利無效的證據，我們主要找到以下材料：1.奧桑公司在專利申請日前的銷售的包裝袋；2.在專利申請日之前播放的“雙橋味精”廣告宣傳片；3.該廣告片的播放合同；4.針對該廣告片的媒體監(jiān)測數據；可以說以上這些證據足可以使對方專利喪失新穎性。

　　正當一切都進展順利的時候，王總突然打來電話說要見我。我趕到他的辦公室，見他一臉愁容。他看到我，聲音低沉地說：“事情可能有些不妙，陳燕華剛才打電話給我，表達了她對此案的看法，她的意思是不愿意卷入這場官司，所以她不想以肖像權侵權為由起訴奧桑公司……”我聽后感到事情有些微妙的變化了，陳燕華是本案的一個關鍵，新的包裝涉及到陳燕華的肖像，如果她不出面，那么這次糾紛就不能干凈利落的解決。我說：“你繼續(xù)和陳燕華溝通，勸說她在這個關鍵時刻幫你一下。另外，我也會和她的律師溝通，讓她看清其中的利害關系。如果她仍不愿意起訴奧桑公司，那么至少讓她不要站到奧桑公司一方來與我們?yōu)閿场！蓖蹩傸c點頭，我不知道以后還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事已至此唯有全力以赴了。

　　媒體施壓 奧桑妥協(xié)

　　轉眼間，奧桑公司與好好公司的代理合同就到期了。2006年8月3日，奧桑公司不顧好好公司的反對，將15個集裝箱的味精運達上海，分別存放與寶山港區(qū)和浦東新區(qū)洋涇港，這些味精都是使用好好公司的原包裝。2006年8月8日上午，我還在開庭，王總就打來電話，聲音聽起來很急的樣子，他說：“我們的市場管理部門得到報信，一輛裝有“雙橋味精”的集裝箱準備在松江磚橋貿易城卸貨。隨即，我們的幾位員工趕到現(xiàn)場，見一集裝箱“雙橋味精”欲轉移到一輛安徽牌照車輛上，便擋住對方的去路，并且通知了當地工商局，現(xiàn)在工商局已經將該批貨物扣押了?！甭劼牬擞崳蚁耄杭热粖W桑公司毫無和解的誠意，我們應該立即起訴。關于著作權這方面，我們已經有了充足的證據支持。于是，當天下午，我們正式向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狀告奧桑公司侵犯好好公司的著作權。

　　與此同時，我們已經起草好了《專利無效宣告請求書》，并整理了相關的證據，準備馬上向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復審委員會提出請求，宣告奧桑公司外觀設計專利權無效。

　　由于，本案涉及到的“雙橋味精”是知名產品，因此本案一開始就受到媒體的諸多關注。我想，媒體的力量也是不能小視的。既然媒體感興趣，何不利用媒體的宣傳，達到給奧桑公司施壓的目的呢？我將想法告訴王總，他十分贊同我的看法。時間不等人，說做就做。當天晚上，我便召集了上海灘各大報紙的記者前來，在好好公司的主持下，召開了新聞發(fā)布會。向各位記者匯報了此案的來龍去脈，和案件進展情況，希望得到媒體朋友的支持和幫助。

　　第二天，《文匯報》的頭版就刊發(fā)了我的律師聲明，聲明要求奧桑公司立即停止侵權行為。同時，各大報紙也都在顯著位置報道了此案的情況，媒體似乎一邊倒的站到了好好公司這邊，對奧桑公司的不誠信提出批評。

　　每一項措施都在有條不紊的向前推進，向一個包圍圈漸漸向奧桑公司圍攏，而且越來越小。對方似乎已經沒有可退之路了，要么應戰(zhàn)，要么妥協(xié)。

　　2006年8月17日，也許考慮到自己的不利地位，奧桑公司主動打來電話，要求談判，并希望好好公司可以撤回起訴，并不要提出專利無效宣告。王總征求我的意見，我說：“能夠和解是最好的結果，我開始也不想讓你們真的打起來，因為對方的實力雄厚，真正開戰(zhàn)的話對好好公司是不利的。現(xiàn)在對方既然想和解，看來我們的這些措施是起了作用的，現(xiàn)在完全是我們占據了主動，可以和他們好好談談了?！闭勁须m然艱苦，但卻是解決糾紛的最好方式。

　　幾日后，我還在辦公室休息，王總打電話約我吃飯，他說：“我們和奧桑已經和解了，對方愿意出錢買斷我們的市場，而且價格是我們可以接受的?，F(xiàn)在這場危機終于可以結束了，感謝你啊，朱律師，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如果沒有您在其中起作用，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做。”我笑著接受了邀請，和他聊了些今后應當注意的問題，便掛斷了電話，心想：律師的天職就是為當事人服務，能夠得到當事人的肯定就是一個律師價值的最高體現(xiàn)。好好公司能夠度過這次難關，肯定也學到不少經營之道，但愿它在今后的道路上一帆風順！

　　感 言

　　本案雖然以雙方和解結束，但其中有很多問題值得我們深思，也是其他類似企業(yè)在今后的經營中應該注意的。

　　首先的一個問題就是：產品代理商如何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本案中的好好公司是一個味精產品代理企業(yè)，從它成立之初就開始代理“雙橋味精”，但是多年的合作基礎卻還免不了出現(xiàn)糾紛，這次糾紛直接導致了兩者合作的終結。究其原因固然是奧桑公司違反誠信，不遵守商業(yè)規(guī)則，但事實上好好公司自身缺乏法律觀念也是導致此次糾紛發(fā)生的直接原因。與王總的交談中我發(fā)現(xiàn)，好好公司對合同的簽訂非常隨意，沒有一個可以從法律上進行把關的人，代理合同基本上是對方事先擬定好之后由好好公司簽字。

　　在收集證據的過程中我也發(fā)現(xiàn)好好公司與其他公司簽訂的合同都存在瑕疵，比如前面提到的《委托設計合同》，其中并沒有約定著作權的歸屬，我承認這并不是一種疏忽，因為好好公司當時并不知道我國著作權法的相關規(guī)定，只能說他們在訂立合同時缺乏法律觀念，不會想到要找一些法律專業(yè)人士對合同進行把關。這樣下去一旦出現(xiàn)糾紛，很可能一敗涂地。我想：這也是我國中小企業(yè)目前面臨的一個不可忽視的問題。

　　在收集專利無效證據時，要從多角度考慮，避免證據單一而無法達到證明的目的。對于外觀設計專利，最主要的是通過喪失新穎性來宣告專利無效。外觀設計專利的新穎性是指同申請日以前在國內外出版物上公開發(fā)表過或者國內公開使用過的外觀設計不相同和不相近似。司法實踐中，通過專利申請日前的銷售憑證、公開出版的圖書或報刊、電視廣告等等都可以使專利喪失新穎性。

　　另外一個問題是在研究本案過程中一個比較突出的難點：知名商品包裝、裝潢的使用權與著作權相沖突時，應該如何解決？本案，好好公司擁有包裝圖案的著作權，但是“雙橋味精”是奧桑公司的商品而且在全國范圍內是比較知名的商品，奧桑公司是否擁有該包裝的使用權或者禁止他人使用的權利？在本案的討論中，共有兩種觀點，一種認為：應當優(yōu)先保護著作權，知名商品包裝、裝潢使用權的取得必須以取得著作權或者著作權的許可使用權為前提，如果某人對該包裝圖案不享有著作權并且也沒有經過著作權人的許可使用，那么他就不享有知名商品包裝、裝潢的使用權。另一種觀點認為：沒有著作權或者沒有得到著作權人的許可使用也可以產生知名商品包裝、裝潢使用權。因為，知名商品包裝、裝潢使用權是在使用或者經營商品的過程中產生的，而并非來源于著作權。只要在包裝上使用該圖案，并經過使用人的宣傳使該商品成為知名商品，那么使用人就有權使用該包裝、裝潢而不論該圖案是否經過授權使用。

　　筆者傾向于前一種觀點，因為雖然知名商品包裝、裝潢使用權是在使用或者經營商品的過程中產生的，而并非來源于著作權，但是包裝、裝潢中的圖案卻是著作權行使的客體，如果這些圖案的來源本身就是不合法的，那么使用這些圖案所負載的包裝、裝潢就是一種侵權行為，不能因為該商品成為知名商品后就使這種使用合法化，否則著作權人的合法權益將無從保護。但是，隨后的問題接踵而來，如果該知名商品的包裝、裝潢中的圖案是未經著作權人許可的，那么著作權人當然可以禁止他人再次使用，但著作權人可否自己使用該包裝、裝潢呢？如果可以的話，那么是否會造成消費者購買商品時的混淆？

　　對于這個問題，法律并沒有明確的規(guī)定，可以說是一個盲點。筆者認為：造成混淆是一定的，因此出于保護消費者和社會公共利益的目的，著作權人在一段時間內不能再使用，以給消費者一個緩沖期，避免產生混淆。但這只是從不正當競爭的角度提出的對著作權行使的限制，并非說明著作權人對該圖案不享有著作權，更不是說著作權人永遠不能再次使用由該圖案構成的包裝、裝潢。朱妙春/文，胡喜盈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