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大學學歷可以復制——洋“野雞大學”調查

　　唐駿 你的成功可以復制

　　先有對文憑需求的土壤，再有監(jiān)管的缺失，加上作假成本的降低，“野雞大學”才會如此猖狂，而這也滿足了一個簡單的經濟學定律，即需求決定了供給

　　接線員：感謝訪問我們的網(wǎng)站，我是客戶服務代表，如有任何問題請從以下格子內開始在線對話！另外別忘了向我們索取價格優(yōu)惠10%的代碼。

　　記者：你好，我現(xiàn)在在中國，你們是否可以把文憑寄給我？

　　接線員：可以，我們提供全球速遞。

　　記者：哈佛或者哥倫比亞大學的文憑多少錢？

　　接線員：我把哈佛的鏈接給你。

　　記者：你們的服務只包括一張畢業(yè)文憑？

　　接線員：是的，一張仿真學位證書。

　　記者：可我如何說服我的老板那是一張真的文憑？

　　接線員：你只要給他看就行了，跟真的一模一樣，甚至還包括成績單。

　　記者：但在中國，我們必須通過駐外大使館和北京教育部留學人員服務中心的認證。

　　接線員：從沒聽說過顧客需要這樣的服務。

　　記者：你是說在美國雇主很少打電話去確認文憑的真?zhèn)危?/p>

　　接線員：這我倒不清楚，但如果有人想看畢業(yè)證書，這已經綽綽有余了。

　　記者：你是指雇主從不會查驗畢業(yè)證？

　　接線員：對。

　　在電子商務時代，想要購買一個偽造的國外大學畢業(yè)證相當容易，只需在Google輸入假文憑的英文單詞，立刻會有幾十頁的鏈接出現(xiàn)，然后只要你擁有一張信用卡，就可以貨比三家，慢慢挑選。

　　以上對話來自于本刊記者和一個名為“文憑公司”的網(wǎng)站接線員的對話，這家網(wǎng)站號稱在假文憑行業(yè)里質量上乘，并承辦美國高中、大學?？啤⒈究?、碩士、博士以及其他國家大學的100%仿真文憑，每份文憑價格均在220美元左右。公司非常自豪地宣稱，自己擁有45000份文憑模板，它的電視購物式廣告語極具煽動性：你想給家人和朋友一個驚喜嗎？你想讓同事嫉妒嗎？或者你想愚弄任何人嗎？（這句話被加粗，上了紅色）文憑公司一定能幫助你。

　　競爭激烈的假文憑市場

　　假文憑市場在全球是一個每年產值5億美元的行業(yè)（據(jù)美國高等教育年鑒統(tǒng)計），盡管沒人知道確切的假文憑出售數(shù)量，但粗略估計為20萬左右，另有統(tǒng)計，其中售出的假博士文憑跟合法大學頒發(fā)的一樣多。而這還是7年前的數(shù)據(jù)，現(xiàn)在情況正變得更糟糕，行業(yè)里的競爭也開始變得更為激烈，中國的“辦證”團伙也加入到了其中。

　　根據(jù)其網(wǎng)上的介紹，忠業(yè)證件代理服務公司10年前成立于深圳，并號稱全國最有勢力的證件公司，原先的業(yè)務包括傳統(tǒng)的身份證、國內大學畢業(yè)證書以及各種職業(yè)資格證書辦理。2009年12月，在老客戶的要求下正式進軍國外學歷學位文憑的辦理業(yè)務，并希望對國內無法出國、但卻有真實能力的朋友提供幫助，他們?yōu)榇送瑯犹峁┰诰€客服咨詢。以下為本刊記者與其在線客服的對話。

　　記者：我咨詢過其他幾個專業(yè)辦理海外文憑的機構，他們都說可以提供留學回國人員證明和教育部認證，但我看你們好像沒有類似的服務。

　　忠業(yè)辦證客服：我們也有的。

　　記者：但你們說不辦理上網(wǎng)文憑。

　　忠業(yè)辦證客服：如需要辦理上網(wǎng)文憑及相關網(wǎng)上查詢證件，只有兩種方式： 第一種，請到百度搜索“上網(wǎng)證件文憑”，去找那些“神通廣大”的騙子，教育部和國家有關監(jiān)管部門是他們私人開的。第二種，比較麻煩，請再到學校去讀幾年書，通過正規(guī)考試獲?。∥覀冎荒苻k理高仿真的證件。

　　記者：因為我這邊的雇主一定要公證過的畢業(yè)證，否則沒用。

　　忠業(yè)辦證客服：再做一套公證書就可以啦。

　　記者：那如果雇主有意在網(wǎng)上查證怎么辦呢？

　　忠業(yè)辦證客服：你是要辦國外的還是國內的?

　　記者：國外的。我是在銀行系統(tǒng)，有個國外的畢業(yè)證書方便工作。

　　忠業(yè)辦證客服：你是在國內工作嗎？

　　記者：對。

　　忠業(yè)辦證客服：你要辦哪所學校的？

　　記者：你們的業(yè)務我看主要是集中在英國？

　　忠業(yè)辦證客服：不是，國內的都有業(yè)務。

　　記者：有無英國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的金融碩士學位？或者你看美國哪個學校的證書比較好用？

　　忠業(yè)辦證客服：美國的我們做得多啦，奧斯汀州立大學怎么樣？

　　記者：嗯，像哈佛和耶魯那些你們好像沒有。

　　忠業(yè)辦證客服：有?。?看到了沒?

　　記者：我上過一些國外的網(wǎng)站，怎么人家文憑顯示得那么清楚？

　　忠業(yè)辦證客服：我們是特意不顯示太清楚了，現(xiàn)在很多騙子公司都是仿冒我們的網(wǎng)站盜取我們的圖片。

　　記者：那你們是怎么收費的呢？

　　忠業(yè)辦證客服：高仿真的4800元/份，贈送留學人員回國證明及國外學歷認證。普通質量的3200元/份。（注：高仿真的仿真度達95%以上）

　　記者：高仿真和普通的有啥區(qū)別?

　　忠業(yè)辦證客服：高仿真的采用質地非常細膩的英國進口正度羊皮紙，燙金鋼印。普通質量的采用巴黎進口羊皮紙。

　　記者：定價是按制作工藝上的難易？

　　忠業(yè)辦證客服：對的。

　　記者：我看有些辦證的說可以從學校內部拿到證書，就是如果去學校問的話是可查的。

　　忠業(yè)辦證客服：如果你拿證到國內用的話，他們是無法查到的。

　　記者：可是他們可以打電話或者上學校網(wǎng)站去查啊。

　　忠業(yè)辦證客服：我們制作出來的高仿真證與真證一模一樣，仿真度達95%以上，一般人肉眼是看不出真假的，再說我們的高仿證件是有水印的，一般他們不會吃飽了撐著沒事干去查這些。

　　記者：你是說他們基本不會再費那力氣去查？

　　忠業(yè)辦證客服：如果你沒有能力，就算是你去學校混個真文憑，說白了又有屁用，真的文憑又如何，別人也當你的是假的，你有能力，給你張假文憑，用人單位也不會說什么，假的能當真的用！社會注重七分能力，三分運氣，懂了吧！文憑只是一張紙，只是一塊敲門磚！

　　記者：好的，我想要高質量的那種，你有沒什么推薦，那些名校的好像太張揚。你們這里買的最多是哪種?。恳驗槲覍獯髮W也不太了解。

　　忠業(yè)辦證客服：你要辦哪個國家的？

　　記者：英美的。

　　忠業(yè)辦證客服：英國的伯明翰大學，這些都是有點名氣的。

　　記者：這個好像聽說過，那價格呢？4800是最貴的了？

　　忠業(yè)辦證客服：不是的，上一萬的都有，我們認為伯明翰大學這個學校挺不錯的，辦這個學校的人挺多。

　　記者：你們最便宜的學位是多少錢？

　　忠業(yè)辦證客服：3800。

　　記者：能給現(xiàn)金嗎？因為我怕刷卡會留痕跡。

　　忠業(yè)辦證客服：我們不當面交易的。

　　春風吹又生的野雞大學

　　根據(jù)教育部的最新統(tǒng)計，2008年度與2007年度的數(shù)據(jù)比較，出國留學人數(shù)和留學回國人數(shù)呈現(xiàn)出增長態(tài)勢。出國留學人數(shù)增加3.52萬人，增長了24.43%；留學回國人數(shù)增加2.49萬人，增長了55.95%。隨著留學熱潮的有增無減，假文憑買賣這個特殊行業(yè)的生意愈發(fā)地紅火了起來。

　　其實早在2001年7月3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發(fā)布的《關于辦理偽造、販賣偽造的高等院校學歷、學位證明刑事案件如何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中就有規(guī)定：“對于偽造高等院校印章制作學歷、學位證明的行為，應當依照刑法第二百八十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以偽造事業(yè)單位印章罪定罪處罰。明知是偽造高等院校印章制作的學歷、學位證明而販賣的，以偽造事業(yè)單位印章罪的共犯論處。”

　　2005年，自稱為“北京大學經濟學院博士”、曾經做過“中國證監(jiān)會助理研究員”、“信息產業(yè)部電信規(guī)劃咨詢師”的劉世航(化名)，最后更是被法院以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3年零6個月。這成為了全國第一起因虛假學歷涉嫌詐騙被提起公訴的案件。

　　無論如何，仿造名牌大學文憑畢竟只是假文憑產業(yè)鏈的低端，無論它能做得多么逼真：首先是各種證明一應俱全，從國外學位證書到成績單和教授推薦信；從駐外使(領)館教育處(組)出具的留學回國人員證明到教育部留學服務中心的學歷學位認證；從鋼印到簽字體。而對于畢業(yè)證的樣式，造假者更是駕輕就熟：哪年到哪年學歷學位證書是何版型，哪年到哪年某高校校長姓氏名字，甚至簽名筆跡都是信手拈來。可這一切其實極容易被戳穿，只需拎起電話向校方確認即可，如果愿意進一步較真，還可以向校方發(fā)送一封公函確認，對方對此有義務回復。

　　澳大利亞專門打擊“野雞大學”的喬治·布朗認為，仿真文憑處于兩條線的最右邊，一旦被揭穿，便變得既不合法，也無法被正規(guī)渠道接受。而位于最左邊的是那些合法而受人尊敬的正規(guī)大學，現(xiàn)在最嚴重的問題出在中間的“灰色地帶”，這也是大部分“野雞大學”的藏身之所。

　　要明白這一切，我們必須要先搞清楚“野雞大學”的含義。

　　如今的“遠程教育”幾乎成了“野雞大學”的代名詞，那些不斷在網(wǎng)頁上或者報紙和雜志上浮現(xiàn)的廣告，總能保證申請人在極短時間內（基本上一個星期）獲得相應的文憑。另外一些“野雞大學”則宣稱，可以用申請人的工作經驗換取相應的學位，還有的則是象征性地讓你寫一篇論文，然后頒發(fā)給你學位。基本上，當你感覺正“不勞而獲”地得到一個學位的時候，那么這個學位的質量肯定有問題。

　　當然有些人的判斷力并沒那么強，他們與那些主動購買者不同，多數(shù)都是被騙的。例如那些登在《經濟學人》、《華爾街日報》、《華盛頓郵報》和《今日美國》等著名報刊上的野雞大學廣告，與諸如哈佛等名校同處一頁，可這些報紙和雜志早就撇清了自己的責任：我們只負責登廣告，不負責核查。

　　的確，核查大學是否得到認可并不是媒體的責任，而是那些大大小小專業(yè)機構要干的活兒，可惜他們只公布合格成員的名單，很少主動出擊清查那些濫竽充數(shù)者。

　　根據(jù)美國憲法規(guī)定，各州政府負責注冊并審批各類高等院校，但各院校是否被社會所認可，則取決于政府承認的認證機構的認證，也就是說，美國政府并不負責直接認證學位，而是把權利釋放到了底下的各種民間機構。

　　而經美國教育部認可的專業(yè)認證機構主要有六大區(qū)域認證機構及近百個專業(yè)認證機構。聯(lián)邦政府通過認證機構間接起到對各院校的管理與規(guī)范。全美高等教育認證委員會（CHEA）是協(xié)調并審核認證機構的專業(yè)機構。

　　二戰(zhàn)后，美國出臺了幫助退伍老兵免費接受大學教育的“軍人重新安置法案”（GI Bill），為了吸納一下子增多的新學生，美國新開辦了許多大學。但有的人對學習并不感興趣，他們只想要文憑，于是“野雞大學”應運而生。為此，美國政府第一次啟用了大學學術資格認證制度，由此情況得到了一定的控制。

　　直到“野雞認證機構”的出現(xiàn)，它們往往由同一所“野雞大學”開辦，往往采用“攪拌式”造假的方法，既認證真的大學，也認證假的大學，同時對于自己社會功能的描述也照抄合法的認證機構，由此造成的信息不對稱蒙住了許多人。

　　互聯(lián)網(wǎng)的出現(xiàn)更是給予“野雞大學”一個以新形態(tài)重生并逐步壯大的平臺，因為任何一個擁有中等網(wǎng)頁設計知識的人都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一個與正規(guī)大學網(wǎng)站主頁雷同的網(wǎng)頁，而你需要做的，只不過是換個名頭而已。

　　網(wǎng)絡給予了我們更多的自由，這對于那些通過“野雞大學”網(wǎng)站發(fā)財?shù)娜艘膊焕狻Ｋ麄冊诰W(wǎng)絡世界里幾乎很難被當局抓住，就算能追蹤到住址，但他們往往都不在州或者美國的管轄范圍內。當然，他們也很擅長打游擊戰(zhàn)，稍微有點風聲，網(wǎng)站便會消失，過一陣兒以不同的名字再浮出水面。

　　打假之戰(zhàn)

　　伊利諾伊州大學的粒子物理學教授喬治·科林從2003年起便致力于打擊“野雞大學”，這位有著哈佛學士學位和普林斯頓博士文憑的教授對假文憑憤怒異常。他釣到的最大一條魚是一所位于利比亞，名為圣瑞克斯的遠程教育大學，其女主人阮朵可的帝國掌控著數(shù)十個網(wǎng)絡化名、超過100個域名、至少21所文憑授予機構以及一條文憑生產線。她還擁有加勒比的境外銀行賬戶。專家估計，她的產業(yè)鏈至少為她賺了700萬美元，全部來自散布于131個國家的9600多名顧客。

　　其實不用那么費神像阮朵可那樣去一個非洲國家建立學院，如果你在美國的幾個州，例如加州注冊成立學院，程序非常簡單，只需要先以學院名義注冊一家企業(yè)，然后再在加州的教育技能部門注冊備份，即可成立，無需專門的教學資格審核，沒人在乎你是不是“皮包公司”，因為那里崇尚自主創(chuàng)業(yè)，而且，美國法律沒對大學（University）這個詞做出具體的法規(guī)限制。

　　待在一個地方做生意，有時也會有一定的風險。所以，你可以把學校開在加州，然后從夏威夷寄學位證書，這可以大大降低被查的風險，就像之前的哥倫比亞州立大學（一所“野雞大學”）的案件一樣，幾年過去了，路易斯安那州的首席檢查官還在說：“他也許用了這里的郵箱，但他在加州辦公，這是加州的問題。”接著加州的首席檢查官回復道：“嘿，他在自己學校的廣告和宣傳上都用的是路易斯安那州的地址和電話，這是他們的問題?！?/p>

　　在執(zhí)法者“踢皮球”的同時，這些假學歷的買家早已遍地都是——五角大樓、消防局、醫(yī)院、私人診所……這些文憑專用于給履歷貼金或是要求加薪。在2003和2004年，美國審計總署（GAO）僅僅調查了一小撮事務所，便發(fā)現(xiàn)了463個使用假文憑的聯(lián)邦雇員，而在8個聯(lián)邦機構中又發(fā)現(xiàn)了28名高級雇員在使用假文憑。另一方面，假文憑同樣可能對安全造成危害，2001年，“9·11”恐怖襲擊的兩名恐怖分子便是以學生簽證身份入境的。

　　美國究竟有多少“野雞大學”，誰也無法說清。俄勒岡和密歇根州曾公布了此類大學的名單，前者的名單上有260所，后者的名單上有600多所，如果統(tǒng)計美國50個州，數(shù)字一定是驚人的。

　　不過，事情其實并不一直像現(xiàn)在那么糟糕。1980年，美國聯(lián)邦調查局曾把打擊“野雞大學”作為頭等任務，并為此成立了一支特別行動小組，這支名為“學位詐騙”的行動小組迅速展開了全國性的調查，一舉殲滅了50個主要詐騙團伙，其中包括兩個運營中的虛假醫(yī)學院。

　　10年過去，當小組成員艾倫·艾齊爾提前退休后，打擊“野雞大學”又變得可有可無。正是在那之后，“野雞大學”變得史無前例地猖狂起來，有些甚至以象征著教學資格認證的.edu作為其網(wǎng)站的后綴。

　　需求決定了供給

　　“野雞大學”的猖狂滿足了一個簡單的經濟學定律，即需求決定了供給，因此，一味地追查供給的一方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目前的問題。

　　當我們都活在一個公司會因為你有較高學歷而付給你更高工資的世界的時候；當一個擁有博士學位的醫(yī)生會比一個擁有碩士學位的同行級別更高的時候；當一個沒上過大學的工人在工作了20年之后新的公司制度突然出爐，他必須在兩年內擁有相應學歷，否則就會被辭退的時候，在某種程度上，這些硬性要求都會迫使人們愿意冒險購買一個假學歷。

　　美國知名打擊假學歷專家約翰·比爾曾為此撰文：“用（假)學歷就像在你的簡歷里放了一枚定時炸彈，你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以驚人的威力爆炸。幾年前我曾出庭指證一個用了8年偽造博士學位的監(jiān)獄心理治療師。他堅持相信英格蘭大學是真的，盡管他們只有一個郵箱地址，沒有電話，并答應幫他把獲得學位的時間調整到他所需的年份。最后公訴人總結陳詞道：‘這個人也許決定該從哪個糖果機里買糖果所需的時間還多于決定選擇哪間醫(yī)學院?！?/p>

　　當人們做出違法選擇的時候，他們往往會考慮到作假的成本，而雇主的漠不關心則在另一方面縱容了他們的行為。

　　在比爾與探員艾齊爾2005年合著的《文憑作坊：出售百萬份假文憑的10億美元產業(yè)》里，他們提到如今的招聘過程已經在往另一個極端傾斜，美國的許多大型企業(yè)正采用簡歷掃描軟件來篩選上交的CV是否合乎職位的需求，是否“野雞”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名字。

　　于是一個悖論悄然形成：當雇主過分在乎學歷，并把它作為硬性要求的同時，卻忽略了審視學歷的真實含金量，形式早已大于實質。

　　而美國大部分州的法律對于濫用假學歷的處罰似乎微乎其微，就算那些對此最為重視的地方，例如俄勒岡州，它雖然明文規(guī)定不允許在州內申請工作時提供假學歷，初犯會予以警告，二犯則處以罰款，但這樣處罰的力度，甚至還低于超速被開的罰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