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易墨客

比來，有很多媒體提到：人民日報向處所政府建言：不宜禁放鞭炮，拿環(huán)保說事，一刀切是懶政、蠢政、霸政！有細心人深究動靜的泉源，卻不是本年的文，屬于舊文重提。天然與已經持續(xù)三年的疫情有關。所謂自古“大疫不外三，過三必有殃”，眼瞅著新的一年又未來臨，焦慮既是民氣又是社情，重提鞭炮只是看不到抗疫成功而衍生的一種心理巴望和期盼。說是病急亂投醫(yī)，大致不外如斯。

說到鞭炮，四十歲以上的人，多半會回想起兒時燃放鞭炮的一些舊事。許多人的印象里，硝煙洋溢的鞭炮聲中，陪伴的是孩子們的歡笑。其實，過去放鞭炮其實不僅僅只限于孩子，關于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或者說那些出生于晚清或民國期間的人來說，不管過年有錢沒錢，放鞭炮是必需要有的過年項目，至少一為祭祖上墳之必需，二為元旦夜“熬?！敝?。那兩項不成或缺，響應的，即便沒有大掛的鞭炮，也需要有幾十個來應時。

我奶奶是清光緒帝暴崩那一年出生的人。記得那一年，毛主席還在世，元旦夜那天，我與幾個堂弟，在院子里撒著歡跳著、笑著、放鞭炮。那時候能有一掛鞭，已經算是村子里的富有戶。絕大大都的小孩子聽到誰家放了一掛鞭，就慌張著跑去拾炮，再一個一個地燃放。奶奶特意囑我給她留了二十幾個鞭炮，說是晚上熬夜“熬?！庇?。

元旦夜的堂屋大門按例是要敞開到天亮的。俗話說：“元旦夜，燈長明，敞開大門不受窮”。那時候還沒有“春晚”。我們從兄弟姐妹或坐在被窩里，或圍坐在火盆旁邊，聽著奶奶講著故事熬夜。大約從亥時起頭，奶奶隔一會兒就從火盆里拿出一根燃燒的木棍，點著一個鞭炮，隨手扔到門外。

根據奶奶給我們講的故事：天上有一個“九頭鳥”，曾經被天老爺砍掉了一個腦袋，傷口處不斷流膿。每年元旦夜，“九頭鳥”就會在天上來回飛，尋找泄恨的目的。那流出來的膿凡是滴到誰家，誰家全年都要不利，輕則鬧瘟疫，家禽六畜不保，重則家里窮一年，以至家里人生大病。元旦夜“熬?！保酥兄匾氖姑怯靡粋€個鞭炮，把“九頭鳥”嚇跑，驅瘟避邪。

當我硬挺著也熬不外困勁兒，垂垂進入夢境的時候，耳畔中零寥落落的鞭炮聲，不斷在恍惚中持續(xù)著。

八十年代以后，家家戶戶的元旦夜，不只“春晚”成了重頭戲，并且放鞭炮也已演變成彼此比拼的一種宣誓，比的是誰家鞭炮放的多，誰家鞭炮放的長，持續(xù)整個元旦夜的驅瘟避邪使命反而被淡化，以至遺忘。其實，許多年后全國各地相繼出臺的“禁放”，良多人之所以擁護，就在于元旦夜的鞭炮已經“變味”，鞭炮的“銅臭氣”讓人感應窒息，以及每年因為燃放鞭炮而呈現一些變亂，至于鞭炮對天氣有多大影響，存眷度其實不高，因為良多人心里也都清晰，即便鞭炮比拼最為兇猛的那幾年，硝煙散去，藍天照舊。

中國從什么時候起頭呈現了鞭炮，專家們至今并沒有定論，我認為兩三千年的汗青是足夠的。漢代東方朔撰著的《神異經》就記載放爆仗驅嚇山魈：“西方山中有焉，長尺余，一足，性不畏人，名曰山魈驚憚，后人遂象其形，以火藥為之?！倍辽僭谒氖嗄昵?，鞭炮除倒霉、驅瘟避邪的功用還必然水平地延續(xù)著。元旦“熬?！睌f走“九頭鳥”之后，大歲首年月一早上接喜神要放鞭炮，大歲首年月二驅逐財神也放鞭炮，初五早上送窮神更放鞭炮……那些民俗傳承了千年，一會兒因“禁放”而消逝，確實讓人覺得丟掉了什么，尤其是三年大疫，將鞭炮做為完畢疫情的一個選項，既是感情的一種宣泄，也是一種期盼，是啊，萬一行呢！前人能對本身的后人往死里坑害嗎？

若是將曾經“變味”的鞭炮回歸原有的樣子，或者說對鞭炮不再“一刀切”，有限度地允許平安燃放，能有什么喪失呢？淤積了三年的疫情焦慮，太需要一個載體來表達一下表情了。

2022-12-8隨札

☆做者簡介：易墨客，聞道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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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纂：曹昱